【APH/典诺】礼物（bg）
◎典诺主 微微微微的典芬和丁诺
典：贝瓦尔德
诺：西尔维娅
芬：缇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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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是凝固的。
呼出的白雾很快消散开，周围的空气好像不为所动，兀自被框在格子的束缚中。偶尔一阵寒风吹来，带动了枯枝上的积雪簇簇落下，却无法搅动空气，反而像是把它们冻得更严实了。
森林中的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就如同金发男人擅于制作的那些木制家具，虽然精巧却无法活动。独自留守在屋内的男人也觉得寂寞了起来，他每天能做的只是听着壁炉内木柴燃烧的声音雕刻些小玩意，或者有时能看着雪片敲打窗户的玻璃，举着一张相片看上大半天，一成不变的生活。在遇见缇娜之前男人的每天也就是这么单一，但习惯了她的陪伴后他也开始耐不住这种日子了，更何况空气是那么沉闷，就算是他，也会不禁幻想手头的木刻人偶活动起来，像匹诺曹那样，好歹每天能陪着他，聊胜于无。
或许贝瓦尔德后悔她的妻子回到她的家乡过平安夜了，不过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两天前缇娜就乘上了回赫尔辛基的飞机，她大概会在一万尺的高空对她微笑，但对贝瓦尔德，看不见的东西没什么太大意义，就像再怎么笃信精灵的存在，圣诞夜时也不会有圣诞精灵敲开他的房门递给他礼物。
精灵。
他叨念着这个词往杯子里添了些热咖啡。心底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没有人见过精灵，它们只会在童话故事中出现，贝瓦尔德不是会关注童话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精灵，大约是真的无聊透了。
他端着咖啡杯坐到窗前，抹去玻璃上的白雾看向外面，是树。抬起头时他的视线才能挤出窗户投向天空，云层不知何时堆积成厚厚的一团，阴沉的架势像是要压迫穹顶倒灌下来。雪子紧接着就落下，毫无征兆地伴着加大的风势肆虐着森林。对此贝瓦尔德没表示什么，只放下杯子又抱了些木柴添到壁炉里。
变化大概在这之前就发生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贝瓦尔德没有立刻去开。他稍微迟疑一下用来考虑对方的身份，毕竟没人愿意在大雪天进森林拜访一个木匠。他然后打开了木屋的门。
从这一刻起他应该要相信精灵的存在了。因为第一眼看见对方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精灵。虽然对方的面容大部分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精灵的手拂开兜帽和肩膀上的雪，随后拿下了兜帽。
事先也说过，贝瓦尔德有妻子，所以就算面前的精灵姑娘长得实在很美他也只是在心中赞叹一下罢了。他张口问道：“请问有什么事。”疑问句的格式，陈述句的语调，加上有段时间没怎么说话而有些阴沉的声调，的确不能算是对待访客应有的态度。精灵咳嗽几声。他身上的长裙和棉质披风显然无法御寒，她清清嗓子道，“进了森林在风雪中迷路了，可以在你这里借宿一晚吗。”倒也丝毫没有求助的诚恳礼貌。精灵一双深蓝的瞳眸仿佛是冰雪打制的那样没有感情，大概是太冷了，她懒得再表现出什么，或者她本身就是冰雪的精灵。
屋主人点点头后退一些给精灵让出一条道，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她进来，解下披风拿在手上。精灵有些卷曲的金发披散下来，看上去很柔软，她把额前略长的刘海夹到耳后，转身对贝瓦尔德稍稍低头。“谢谢。”再次抬头时刘海又垂了下来，精灵有些不耐烦地复又把它夹回去。
让精灵在桌边坐下后贝瓦尔德找了个杯子给她倒了一杯热咖啡，她捧起来喝了一口呼出一口气，因为寒冷而显得苍白的脸上有了些红晕。趁她休息时贝瓦尔德把目光投向她的耳朵，好吧，并不是寻常精灵的尖耳，看起来她也没有翅膀。男人轻咳一声不自在的别开头，他居然以为她是个精灵，真是令人羞愧的想法。他拿起上午没有刻完的一个龙头船的模型，为了掩饰自己的想法一样继续雕刻起来。当一个人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往往会过得很快。他见到精灵时大约是下午五点左右，不觉间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他抬头望一眼墙上的挂钟，在这段时间里他似乎冷落了精灵。贝瓦尔德抱歉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去准备晚餐。风雪小了不少，所以他又去拾了些柴，回来后他发现精灵正饶有兴趣地端详着那艘龙头船。
“维京人的龙头船。”见他进来精灵抬头随口问，“你是斯堪的纳维亚人？”贝瓦尔德点头，“瑞典人。”“我的家乡是挪威。”精灵微笑了，“不过我很久没有回去了，一直被一个烦人的家伙追得满世界逃。”贝瓦尔德“嗯”一声算是回应，他不会主动询问别人的事情。不过她真的是人类吧。想到这他莫名地失望起来。“我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总不能一直称呼她精灵吧。“当然。”她回答道，“你可以叫我西尔维娅。”
接下来是大段大段的沉默，两人显然都不是多话的人。贝瓦尔德在厨房忙活了一阵只端出几样简单的食物。这样的安静和前些日子独处的时候不同，或许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并非一人，周围的空气仿佛因为西尔维娅的到来而流动起来，贝瓦尔德打开窗，他开始觉得吹进来的风似乎都打着旋儿。
“你相信精灵吗？”吃晚餐的时候西尔维娅冷不丁问道。贝瓦尔德认真思索一会儿摇摇头，并没有看她的反应，“这样啊，不过追着我的那个愚蠢男人相信的很。”西尔维娅似乎在轻笑，“他坚持说，他小时候遇到的一场火灾就是个顽皮的精灵引起的，因为那时，风像个小孩一样打着旋吹进来，才吹倒了烛台，烧着了窗帘。”
贝瓦尔德没有接口，他在考虑合适的应答词，最后只是用一个单调的“嗯”来回应。好在西尔维娅没有在意，也没有接着说下去。她刚才说的和我的想法一样。那真的是精灵？他摇摇头，太不可思议了，简直难以置信。
远处的风低低地叹息着，他侧耳去听，却只能听见木柴燃烧发出的哔剥声。西尔维娅静静地坐在窗边看向窗外。她能否听懂风声的意义呢？贝瓦尔德没有要去弄清楚的想法。西尔维娅拨开刘海，贝瓦尔德看清了她的瞳眸，不见底的蓝中像是沉淀了什么很深远的东西。
她坐在那里，身影单薄得称得上虚幻，仿佛一呵气便能将她消融开。
这个晚上贝瓦尔德是在沙发上睡过去的，壁炉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熄灭了，客厅里潮湿的寒意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习惯性在八点起床，他烧了一壶热水，望着氤氲的蒸汽出神，随后在柜子里翻找起什么来。十点左右时西尔维娅才醒来。
“雪停了。”她自言自语着叹口气，“我得赶快走，不能被他追上。”她披上披风准备向屋主人道别，他先伸出了手，粗糙的掌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白色十字架。“这个，在集市里买到的，算是给你的圣诞礼物。”贝瓦尔德其实原本打算送给缇娜，但看起来眼下西尔维娅会需要它。一枚发卡。西尔维娅接过来拢起刘海用发卡别在鬓边。“谢谢。”她笑起来，“我没有什么可以回送的东西…”她踮起脚在贝瓦尔德的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圣诞精灵的祝福。”看着手足无措的男人她恶作剧得逞一般满足地眯起眼，然后转身推开门走出去。
“再见。”
贝瓦尔德只记得最后西尔维娅的瞳眸中带着隐约的热度，与初见时的冰冷截然不同。
傍晚时缇娜回来了，她带了些圣诞挂件把木屋装饰了一番。期间她把在路上遇上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贝瓦尔德。
“我在回斯德哥尔摩的飞机上遇见了一个人。”她看上去很兴奋，金色的卷发在脸颊边摇曳，“他说要去找一只逃走的精灵，还说他小时候就遇到过一场因为精灵而引发的火灾。你相信吗？世界上说不定真的有精灵！”贝瓦尔德手头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这会是个巧合吗？缇娜又说着，“他是个丹麦人，在奥斯陆遇见了精灵，一直追着她到这里。他还告诉了我精灵的名字，好像是…西尔维娅？真想见见她啊。”
听到这里贝瓦尔德不得不相信了，或者是那个丹麦男人脑袋坏掉了要把一个普通人累当作精灵。不过他必须承认的是，西尔维娅走后，空气又如同胶水一样凝固，风也不再打旋儿。所以他还是决定去相信。
“…我想我遇到过她。”迎着缇娜惊讶的眼神，贝瓦尔德的手不经意似的搭上脸颊，难得地笑了。
“她还祝福了我。”
FIN
